【EC】Little Deadly Demon（九）
*非洛丽塔
*本章有两位MCU角色出场
梗概：行将四十的律师艾瑞克•兰谢尔，在拜访委托人时遇见了年仅十四的男孩查尔斯，故事由此开始。
（九）
一个孩子明白什么是爱？这怎么可能呢！换作是以前，艾瑞克•兰谢尔律师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的确，他曾这么否认过查尔斯，虽然他现在也依旧不相信，曾经他颇有些动摇。这个孩子他知道的太多了，也太深刻了，以至于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也无法恰当地分析他。
所以他只能够坚定的去相信，查尔斯•泽维尔是在欺骗他，或者干脆就是在欺骗查尔斯他自己。很难说他对查尔斯的感觉是什么，但他知道那至少不是爱情，他关心查尔斯，仅此而已。
有些奇怪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如何，他到底是不知道，还是知道而不在乎？艾瑞克推测，他一定是知道的。在他向艾玛打听——他觉得只有可能是查尔斯找上了艾玛——自己的住址时，就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弄得清清楚楚了。就算不然，按照查尔斯•泽维尔自己的“超人理论”，他也应该能看出来，自己是个双性恋，所以他才胆敢声明。
有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对自己掌握得一清二楚，这让艾瑞克莫名其妙的怒火中烧，他不喜欢被掌握，更别提被一个比自己小二十二岁，没有太多实际认识的人掌握了。
查尔斯在挣脱自己之后便安安静静地开始收拾行李，他把衣服整齐地叠好放进牛皮箱里去，从屋子的这边走到那边，艾瑞克看着他在屋子里穿来穿去，脑袋里已经想了很多事情。
很快他便利索地收拾好了一切，“啪”地锁上了提箱，然后把背包放在了之前坐过的沙发上，“都好了，”他面无表情地对艾瑞克说，“现在就走吗？”
男人点头，用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要我帮你提箱子吗？”
“哈？你又不是我老爸。”查尔斯语气低落地调侃，然后伸出胳膊背上包，提上箱子看着男人，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艾瑞克看了一眼天花板，让自己重新回到正常的状态，然后经过查尔斯的身旁径直走向了屋门的方向，青年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那皮鞋跟的声音忽远忽近，好像是一会跟得上又一会跟不上似的，艾瑞克意识到之后回过头去看他，他发现自己停下脚步时也停下了脚，抬起眉眼疑惑地看着：“有东西没拿吗？”
“不。”男人简短地回答完，回过头继续走路，但放慢了一点步速。
直到到达学校他们都没再说上一句话。查尔斯看上去相当消沉，一路上不停地在往自己嘴里塞糖果，他甚至没有等到它彻底融化，当这一颗糖被嚼碎，下一颗就会立即补上嘴中的空缺，就好像这种替代品能够抑制他说话的欲望，导致这一行为像是在赌气。
但艾瑞克意识到这不是在赌气，他有一种直觉就是查尔斯应该很少生气。青年这么做不是要堵住自己嘴，而是要用糖果来掩饰自己的无话可说。于是他只能听到查尔斯搅动与咬碎糖果的微微声响。
他们到达学校，查尔斯会在这里最后呆上一个月。二人从车里出来，青年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拿出来，该背上的背上，该手提的提上，他准备好离开。
“没关系，我都预料到了。”
艾瑞克好像听见青年这么说到，他看向他，那个人却看着远方没有任何反应，偏过头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普普通通，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兰谢尔先生，”他语气平稳地用对方的姓氏称呼着对方，严肃中带着疏远，“看上去你是勇往直前的人，但告诉我，你会后悔吗？”
男人想了几秒，用同样的语气回答道：“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例外。”
“很好，”他笑了出来，“至少这个大前提条件你还是满足的，不过你一定很少有后悔的时刻。”
“是这样，”男人说道，“我常三思而后行。”
青年咧开嘴笑着，带着一种令人晕眩的只属于他的戏谑方式，他没再说下去，一摇一摆地走远了。男人目送他远去，站在草坪上任由空气里的清腥味摸进鼻腔，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路径的拐弯处。
时隔两年他又一次别了他。艾瑞克无可奈何地发出一个鼻音，将车开回家去。
查尔斯强迫自己不再回头，他得平静接受这个而不是哭哭啼啼或者耍耍文字游戏，他一路异常平静地回到宿舍，他推开那扇木门，又回想起自己怒气冲冲而兴致勃勃地从这里出去时的状况，咬紧了嘴唇。
他推开门走进去，安静地把手提箱放在床脚，背包丢在书桌上。“查理？你回来了！”正在桌子上看一本成人杂志的托尼•斯塔克悄悄把它放回一沓书里面，“那群混蛋要在家反省一周，你现在从未有过的安全。”
“哦……”查尔斯一屁股坐到床铺上，“他们要是没忍住把你的床位也弄成那样，我估计他们就再也不用来上学了。”
“你这是在嫉妒吗？”托尼摊手，“别这样，男孩，你看上去不太好，怎么了？！”
“失恋了。”他随口应付。
“你背着我交过男友！？”斯塔克来了兴趣。
“我随口说说。”查尔斯身子后仰，躺进了柔软适中的床铺里，好吧，还没有艾瑞克家的沙发软呢。
“到底怎么了？我这可是真心实意关心着你呢，”斯塔克摸过来，站在他窗边俯视他，“跟我说说，查理！”
“哎……不说了，”查尔斯翻了个身把脸藏进被子里，“你要是真关心我，就让我静静，八卦我还不如去问问洛基他那档子事。”
“说起来，”斯塔克猛然想起，“劳菲森他才是真的‘失恋’了。”
“我才离开你们四天！”听到这个查尔斯从床上弹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实际上就在今天下午，大概一小时前，”斯塔克挑眉，“他暗恋的那个男孩，就橄榄球队那个明星，因为成绩不好留了两级的，索尔•奥丁森，你知道的——他交女友了，玛丽还是珍妮来着。”
“噢！他一定饶不了这俩个人……自求多福吧，”查尔斯又躺了回去，“我现在是真的没精力去调和了。”
“我有个提议，查理，”斯塔克说道，“你看，我最好的两个兄弟，在同一天陷入困境，如此伤感，该不该搞点快活事？！”
“你又想搞什么？”查尔斯露出半边脸看着他。
“我伪造了我的成年身份证，”斯塔克自豪地从钱包里抽出那张卡片，“我敢保证，除非用机子扫，否则肉眼绝对分不出真假。”
“这么聪明的脑袋居然用来违纪犯法，真可惜。”查尔斯开斯塔克的玩笑，他反复对着光看了看这张证件，的确太逼真了。
“哼哼，但我没有帮你伪造，但我想洛基一定偷到了一张索尔的，然后把自己的照片贴上去，那足以掩饰，毕竟我才是主角，”斯塔克正经了些说，“万一被发现，我不能拖你们下水——而且你知道的，我不会有事。”
“也就是说我们能去‘成年场所’了？”
“是的，正确，对了，就是如此！”
查尔斯打挺坐起来，配合托尼把卡片插进他的钱包里，然后和他有力击掌，笑了起来。
夜晚他们跟着经验丰富的劳菲森毫无危机地偷溜了出去，坐上了的士，三人坐在车上颇有些金凯瑞般找小姐的兴奋感，而有趣的是洛基并不如查尔斯想象的那样伤心，或者他是太伤心了而变得异常快乐。
“查尔斯！今晚我们一定要好好玩玩！”洛基嬉笑着，特意为了方便把他有些朋克风的长发用根树绿色绳带扎起来，一小撮落在后颈。
托尼戴了一副黑色墨镜，不得不说这真是太适合他了。“这里只有查尔斯一看就知道是未成年学生，”斯塔克取笑着他朋友的老土打扮，“你不该拒绝我给你的派对王子装扮！”
“那个算了吧，我就这样。”查尔斯抖擞一下，实在不敢恭维那身有亮片的衣服。
斯塔克付了司机不菲的小费，三人结伴走近这间托尼调查了许久的酒吧，斯塔克自信地出示了自己的假证件给门卫，朝那个彪形大汉眨眨眼，交谈了两句。尽管对方十分怀疑查尔斯——他只怀疑查尔斯，还没有成年，但斯塔克用了点钞票，混了过去。
“这里乱七八糟的人被限制进入，至少我们不会忽然掺和进黑帮械斗，”托尼找了个空桌自然地坐下，“这就是个喝酒的地方而已。”
“这里的气氛让我想起雷蒙德•钱德勒，”查尔斯不合时宜地说，“没什么，说起来我该去买酒吗？”
“哎，你就算了吧，”洛基咧嘴笑道，“你这么张扬地暴露自己未成年，一定会被请出去。”
其实查尔斯对酒这个东西爱恨交加，他眼里酒本身是个魔鬼，就像海洛因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他害怕自己上瘾，成为像母亲那样的酗酒者，但是酒对他又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他没法完全避开。
托尼无视了查尔斯又飘出身体的灵魂，有模有样地走到了吧台前，和酒保谈了起来。剩下的两人盯着他，之间托尼•斯塔克耸耸肩，出示了他的伪造证件，以及几张买酒的钞票，“我觉得他能行。”洛基说道。
是的，托尼•斯塔克得到了一杯酒，白色液体装在那种锥形瓶似的杯子里——抱歉，查尔斯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杯子，上面还有一片新鲜柠檬。
他向酒保指了指查尔斯这一桌，又攀谈了些什么，过了一会，他手里拿着酒走着轻快的步子回来了，“搞定！”他啜了一口酒，“一会侍应会送两杯酒过来这里。”
“你太混得开了，托尼，棒极了！”查尔斯和洛基对视一眼，“的确如此。”洛基漫不经心说道。
“过奖过奖，小事一桩。”斯塔克偏偏脑袋，把身体放在椅背里。
托尼聊起来，他有意无意地暗示着“失恋不要紧，你兄弟我还在”的安慰语句，显然洛基•劳菲森和查尔斯•泽维尔都明白，但是更显然的事情是他们仍然伤在心里，除了当事人别的人都治不好。
很快酒送过来了，送酒的是个身材曼妙的黑裙子女侍应，可能刚刚吃成年，还很稚嫩，托尼在她从托盘里放下酒后和她聊了两句，洛基在一旁帮他作僚机。查尔斯没心情看他们一唱一和，经验十足地勾搭女孩，自己喝了两口酒，用手肘撑着下颌，看着四周形形色色的人。
离自己最近的那桌有一个姑娘，她真美。金色的头发，丰满的胸脯，笑起来像世界小姐。“你真可爱，亲爱的，你的虹膜颜色像是一支蓝玫瑰。”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像是语言学家一样温文尔雅，查尔斯很快看出来他们是情侣了。
稍远一点有个中年的女人，但她风韵犹存，有种年轻女人没有的魅力，“蓝玫瑰的花语是‘奇迹’，能在这里遇上你这么可爱的女孩，真的是奇迹。”她对桌的男士正在打量她，没准她们会搞上，查尔斯猜想。
再远一点有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他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又灌了一口——他可真能喝，查尔斯心想，“我在想你今晚会不会有时间，女孩？”那个男人梳着背头，对面没有人，他在一个人喝闷酒。
这个男人的旁桌有两三个在一起喝酒的浪荡子，他们看上去相当放肆，手舞足蹈像是在划拳，也许吧，查尔斯不懂这些。“是的……我想有的，先生。”他们看上去真的太吵闹了，明明旁边还有个借酒浇愁的可怜人呢。
查尔斯又喝了一口酒，他发现自己毫无醉意，喝酒像喝水一样，除了有股冲劲外，真的和喝水没差，气泡饮料也能有这种冲劲啊。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背头男人身上，因为他觉得那个人有点像某人。
“成功了，感谢你的辅助，我们的‘银舌头’，洛基•劳菲森！”托尼•斯塔克把酒大口喝了一口，“而你，查尔斯，你居然全程沉默！”
“我怕我乱说话破坏了气氛，”查尔斯急忙辩解，“你不想我用基因编码夸人家吧？”
“唔……”托尼噤声，无奈地摊开手。
“说起来，我喜欢的那个人有点像他，”查尔斯向托尼用眼神示意了远处的那个男人，“你知道我是同性恋对吧。”
“呃，那种只跟男人上床但是却也跟女人恋爱的‘同性恋’？那是吗？”斯塔克回过头去悄悄看了一眼，“噢？你喜欢一个年龄比你大这么多的男人？”他有些难以置信，“但我不会质疑你的，祝你好运咯。”
“一言难尽。”查尔斯把最后一点酒水喝干净。
他的视线仍然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当然他也注意到那个中年女人和那个男人坐到了一起去，而金发女人和他的伴侣也离开了。洛基喝了酒很容易醉，他一杯倒，已经开始对着好兄弟诉苦。
陌生男人的酒喝完了，他垂下脑袋去，双手遮住脸像是在哭或者认罪一样。“他真是个混蛋！”查尔斯看着男人忽然站起身来，耳边伴着斯塔克咒骂索尔的话语，他吓了一跳。
男人一脚踢翻旁桌吵闹人群的桌子，酒杯打碎的声音炸开在耳朵里，查尔斯拧起眉，“不是吧，难道真给碰上了黑帮械斗？”托尼•斯塔克猛地一回头，是查尔斯示意的那个男人和旁桌起了矛盾，他松了一口气。他今晚还有约会呢。
“给我安静点！蠢蛋！”那个男人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狠狠将他丢在地上，像是丢一团废纸到纸篓里去一样轻松，明明他看上去不是壮如牛的类型，力气却惊人的大，是酒精的作用吗？
附近的人急忙躲避，有些胆小的已经跑出了酒吧，酒吧的几个保镖应该会很快接近，把闹事的人们拉开，然后丢出这里。
他的同伴见自家兄弟被欺负，也撸起袖子开始动用武力，但他们醉的太深，站都不太站得稳，挥出去的拳头软塌塌的，要么被闪避开，要么就根本没造成伤害，男人的拳头力道十足，但又带着控制，但战况愈演愈烈，他已经不能再怀柔，于是他每一拳都恰到好处地打在他人的颧骨、鼻梁或者下巴上，很快让那两个人晕头转向。
有人敲破了啤酒瓶，尖锐的菱形裂口锋利无比，他操着这绝妙的武器向男人攻击去，男人正忙于应付其他那两个纠缠不休、醉得一塌糊涂的酒鬼，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个真正的疯子正在朝他挥下武器。
这时脑袋里一片混沌的查尔斯再也不能沉默以对，他的心脏率先于大脑做出决定，喉嗓朝那个男人喊出声。
“小心！”
闻声，男人蓦地转过头来，那张脸庞布满了惊愕、错乱和疑惑，而半个酒瓶也瞬时砸在他额角上，发出一声让查尔斯倒吸一口凉气的尖响，男人倒退两步，扶住了一张桌子。血很快从伤口流了下来，鲜红顺着男人的右眼汨汨流下。
“艾瑞克！”
查尔斯眼前一片模糊，他最后对两个目瞪口呆的兄弟说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能留他一个人”，然后便飞奔向那个男人而去。托尼和洛基一脸茫然，但托尼反应很快，立马跟了过去，觉得自己肯定能有帮上忙的地方，而且，他不会对他的朋友不管不顾。
强壮的酒吧保镖把他们拉开来，争斗终于停止下来，“查尔斯……你怎么在这？”艾瑞克看着在昏暗灯光下耀眼的蓝玫瑰，“我一定是……喝多了。”
“噢，是的，你喝太多了。”青年勉强地搀起男人，和跟过来的斯塔克交代了两句，然后气息不稳地扶着他朝外面走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