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t.

*非洛丽塔AU
*本章有MCU角色出场

梗概：行将四十的律师艾瑞克•兰谢尔，在拜访委托人时遇见了年仅十四的男孩查尔斯，故事由此开始。

（七）

（八）

　　律师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没少被叫过家长，但那一般是因为成绩，以及暑期补习，鲜少是因为打架。母亲还健在的时候他很乖。因此，对于要去冒充查尔斯叔叔与其老师对峙一事，他仍然还在犹豫。

　　尽管他已经开始思考，是要穿正式的西装三件套，还是要穿平常的运动休闲装了。

　　“我倒宁愿我感冒好得慢些了。”艾瑞克看着衣柜发呆，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去。

　　他在达成协议的第四天康复得差不多了，这期间他们一起把客房收拾了一遍，让查尔斯能够把据点转移到床上去。当然，查尔斯勤勤恳恳，帮忙买早餐，以及为自己的些许工作打下手，这下他几乎没有理由撤销协议。

　　“也许你该穿着体面点。”查尔斯盘着腿坐在床上建议道，“下面我将告诉你，你的新身份。”

　　“你的新身份是米歇尔•泽维尔，”青年刻意压抑声嗓，显得像是个秘密特工，“职业是银行职员，未婚，三十五岁上下。没什么个性，大概吧，我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你是哪的，CIA还是FBI？”艾瑞克打趣道，“说实话我和你长得完全不像，而且我的年龄已经超过他了，你不怕被拆穿？”

　　“这又没关系，对于我这样的优秀学生，她只是需要一个类似监护人的家伙去走过场，好让她的教育流程顺理成章。”查尔斯胸有成竹地说。

　　“你说你这是中学毕业前唯一一次被喊家长？”艾瑞克忽然想起，“但你才十六岁对吧？”

　　“十六岁，还差一小会十七。尽管如此，我可是已经被牛津大学录取了。”查尔斯说起这事有不少自豪的成分，但这理所应当。“你果真是个天才。”艾瑞克感叹一句。

　　“米歇尔•泽维尔，查尔斯，你的……叔叔？还是舅舅？”不久艾瑞克为记牢而念了一遍，“叔叔，我想是叔叔。”查尔斯也有些不确定似的。

　　“好吧……我就帮你这一次。”

　　男人顺手拿出了自己的某套西服，又挑了一款顺眼的领带，觉得还行，“就这套吧，艾瑞克！”查尔斯在背后说着，得到他人认可后艾瑞克也有了些信心。

　　于是他决定要穿这套，决定好后后他便下意识开始脱衣服，准备换上正装。

　　当他按顺序程序性地脱下背心，赤裸着上身准备继续脱下裤子时，他才通过镜子陡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人，“你怎么还在这里？！”他差点没跳起来。

　　“你也没叫我出去啊，”查尔斯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而且你也没说过你会是那种‘有人站在后面就尿不出来’的类型。”

　　兰谢尔绷着脸，不知道是想说什么，但他没有说，只是用眼神逼迫着查尔斯退出房间。青年瘪瘪嘴，白了他一眼，扯过一条被子盖在自己脑袋上，“这下可以了吗？”他的声音穿过被子。

　　他默许了这种处理方式，很快男人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装，他回过头去的时候青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袋还捂在被子里。“已经好了。”他说道。

　　青年扒拉着薄被，把它从头上扯下来，褐色的头发凌乱了一些，如果是从前那种长度现在肯定是个鸟窝了。“我都快捂死了！——哦，你看上去不错，”青年从床上跳下地，“真的。”

　　“谢谢，这套我都快忘了还在了。”艾瑞克礼貌地回应。

　　“真的很不错。”查尔斯强调了一句。

　　这是一年半前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套西装，查尔斯还记得，但艾瑞克看上去已经忘干净了。太遗憾了，他还以为这能成为一个新话题。

　　按照之前在电话里和老师约定好的时间，他们还能及时赶到。艾瑞克和查尔斯下到停车场，径直走向了自己那辆车的位置。

　　“我记得以前问过你四个叠在一起的圆圈是什么品牌，是奥迪，对吧？”查尔斯主动坐在后座上，“我感觉这个品牌的标志是目前我见过的车子里最酷的了，我喜欢。”

　　“事实上，我小时候从电视剧了解到，以为劳斯莱斯是世界上最昂贵、优越的车，所以我喜欢它，只是因为它的昂贵。但是长大了就不一样了，”艾瑞克插进车钥匙，启动了车辆，“人是会变的。”

　　“我还没有见过它，也许是因为它真的很贵，大多数人买不起，”查尔斯说，“或者我见过，只是认不出。”

　　“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我记得你母亲分到了不少财产，而那些很快就会归你，”艾瑞克分析道，很快发觉这么说不妥，“这么说不合适，你别介意。”

　　“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混蛋吗？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查尔斯说道。

　　艾瑞克耸了耸眉毛，对这个结论不置可否。

　　他们按时到达了查尔斯的学校，艾瑞克为了这次“任务”对这里稍作了了解，这也算一种职业病吧。地点和人物的关系往往紧密，环境对性格也会有影响，“我又忘了，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艾瑞克问。

　　“莫伊拉•玛格泰格女士，”查尔斯回答，“她和‘你’差不多大，而且她是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老师——尽管我之前说了些对她的玩笑，但是我觉得她是个好老师，所以你可别太‘凌厉’，拿你那套法庭上的姿态去对付她啊。”

　　律师耸肩，意思是“我尽量”。他锁上车，跟在查尔斯身边随着他穿过校园的绿草坪，周身走过一些抱着书或者背着包的学生，自己的形象略些突兀，也让他有些怀念从前。

　　查尔斯遇上了他的几个同学，他们跑过来和他打招呼，“唷，查尔斯。”一个绿眼睛的青年率先过来，“好久不见，劳菲森，你回学校了？上次搞的事情总算完了？”查尔斯调侃完，向他介绍了艾瑞克，“这是我的……叔叔。”劳菲森颔首致意。

　　紧随其后的一个青年过来搂他的肩膀，“这是托尼•斯塔克，”查尔斯介绍道，“我有时候觉得他比我还要聪明，他是个真正的天才。”

　　“感谢你实话实说，查理男孩，”托尼骄傲地提起单边嘴角，“哦……开玩笑的，先生，查尔斯聪明极了，一点不比我差。”

　　然后他们又说了些校园里的事情，艾瑞克没太仔细听，他满脑子都在盘算一会的“对峙”。当他们挥别之后，查尔斯撞了一下男人的手臂，他回过神来。

　　“洛基•劳菲森是我的发小，你还记得那个只有你中过的招数吗？”查尔斯带路，“就是他教我的。”

　　“他好像挺‘叛逆’，”艾瑞克凭直觉说道，“但看上去又非常聪明——似乎你的朋友们都非常聪明。”

　　“物以类聚嘛，”查尔斯摊手，“还有，别信斯塔克的谦词，那家伙每次物理都是A+，而我最高都是A-呢。”

　　聊着天他们上楼去，路过几个办公室，最终停下，青年指了指那扇关着的门，门牌是“玛格泰格女士”。艾瑞克摸了摸领带，缓解自己略微的紧张感，他说过不喜欢掌控不了的东西，而大部分没尝试过的新事物都属于这个范畴。

　　查尔斯已经默默坐在了外面靠墙的单排椅上，眼神催促了一下伫立的艾瑞克，男人舒口气，敲响了门。

　　“是泽维尔先生吗？请进吧。”

　　他拉开门，看见一位中等长发的女士坐在办公桌前，当她看到他时，礼貌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很高兴你能来，泽维尔先生，您请坐吧。”她微笑，用手向他示意了桌前的一张靠背椅。

　　“呃，玛格泰格女士，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详情了，”艾瑞克把椅子向后拉开了些，显然他的腿比坐这张椅子的多数人要长一点，“这次你主要是想关于查尔斯谈论些什么呢？”

　　玛格泰格没有马上接上话茬，可能是没预料到这位家长如此直白，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主题。按照原定计划，她想先随便夸夸查尔斯•泽维尔在学校的表现，再引出主题。毕竟这类事并不是家长们乐意听到的，他们往往需要一个心理接受的过程。

　　“好吧，泽维尔先生，听上去你对此非常重视……”玛格泰格扶了一下眼镜，“查尔斯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他遵守纪律，热爱学习，平时和同学们相处也很好，按道理不该发生这件事的，但是它就是发生了。”

　　“我明白，这类恶性事件发生在贵校如此风纪优良的地方的确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律师说道，“但我相信，你们已经找到解决方法了，否则我这趟又来干什么呢？”

　　“嗯……是的……”玛格泰格女士发现自己越来越说不上话，她见识过傲慢无礼的家长，但是这类介于礼貌和傲慢之间的她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那么方法呢？”艾瑞克紧接着问，他发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而且好像也不太像是个优秀家长，但是他才不在乎，本来就是冒充的。

　　“好吧，那几个首先挑事的学生我们已经下了处分，全部回家反省一周，而查尔斯•泽维尔的宿舍也已经重新整理……墙壁重新刷了一遍，但泽维尔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会让他在接下来的一周留堂，”玛格泰格女士说道，“当然，对于泽维尔这种优秀的学生，我们希望他能尽快回到学校里来。”

　　“噢！说实话，我觉得，”艾瑞克听完，微笑了一下，“对我们来说这是有些不公平的处理。”

　　“哪里？”得到意料之外回复的玛格泰格皱了皱眉，眼角细密的皱纹显现了出来。

　　“这件事本身就是那群暴躁的孩子挑起来的，他们对查尔斯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不清楚？但你却让他们在家玩的开开心心，等着和往常一样回到课堂，而查尔斯只是丢了两床被子，却被惩罚留堂，浪费他天才的脑袋的宝贵的时间在那个小房间里听教育理论，”艾瑞克俯下身，靠近了办公桌些，“玛格泰格女士，这样有失公允吧？”

　　老师第一次面对如此威风凛凛又文质彬彬抗议的家长，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怀疑这位米歇尔•泽维尔先生根本不是坐在银行的职员，而是站在公堂上滔滔不绝的辩护律师。

　　“这个……抱歉，泽维尔先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因为往常我们都是类似这样处理的……”玛格泰格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那么，就让查尔斯把校规抄写一遍，而那群孩子除了回家反省，还要在反省期抄写五遍校规，如何？”

　　根据他从网上得来的资料，校规不过是几条纪律，抄写起来应该也不算困难。“好极了。”律师挑眉，“尽管我认为那几个孩子理应受到更加实质性的惩罚。”

　　“呃……那么请你安排查尔斯这两天返校吧，”玛格泰格感觉自己在上庭，“您觉得怎样？”

　　“我会尽快让他回来的，他是个好孩子，”艾瑞克说着起身，看了一眼表，才过去十一分钟，“这就是全部的内容了吗？”

　　“这……是全部‘内容’。”

　　“非常好，”律师把椅子推回去了些，“希望下次见面——是因为查尔斯得了褒奖。”

　　“您会在毕业典礼上看到他代表学生致辞的，他会是第一名，不然就是第二名。”

　　“我非常期待。”

　　艾瑞克•兰谢尔走到门口，拉开门的同时和老师告别。

　　出门便看见查尔斯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墙壁发呆，他看到艾瑞克万分惊讶，“是叫我进去吗？”他问道，“不，都搞定了，这俩天你就回来上学，”艾瑞克解释道，“但是你得抄一遍校规。”

　　“哇哦，要知道，玛格泰格女士的沟通会一般要三十分钟，你费时还不到一半，”查尔斯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本以为惩罚会更重些——说起来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

　　“你想怎么样？”艾瑞克心情不错。

　　“带我回家吧，”查尔斯笑嘻嘻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男人的小臂，又想起了什么，猛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了一句，“带我回家，艾瑞克。”

　　“带你回去拿行李，然后送你回学校。”

　　“噫，真没意思。”青年当他嘴硬。

　　他的手臂贴男人贴的很近，也许就只有一层衣料的距离，艾瑞克理应避开一点的，但他此时并没有退步，只是任由青年这么戏弄着，他大概是有些着迷于这种亲近。

　　空气里有薄荷的香气，也许是查尔斯早上淋浴的时候用了自己的香波的缘故。这让他觉得舒适和清爽，心情不由得轻松起来。

　　“你现在还会吃酒心糖吗？”艾瑞克突然问起。

　　查尔斯眨了眨眼睛，蓝色的眼瞳颤动了一会，他沉吟了一阵：“嗯……当然！”

　　“我们可以去买，”男人说道，“我的假期直到明天。”

　　“艾瑞克，这真是棒极了。棒极了，”查尔斯冲他笑了又笑，“棒极了，两者都是。”

　　一路上查尔斯把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他坐进车子里的时候，还在哼着一首艾瑞克不知道的小调子，似乎是摇滚乐，青年是如此开心，以至于男人似乎也感染上了某种的乐趣。

　　他们随便走进了一家超市，虽然查尔斯很明显没有把兴趣放在挑选商品上，但是他仍然做出了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时不时拿起一包货物看一眼，然后一挑眉，又放回货架上。

　　不知为何他们没找到当年那种糖果。他们的确是找到了“Cherik”牌的其他糖果，但就是没有那种葡萄味的酒心糖。兰谢尔询问柜员是否有这种糖，但不幸的消息是，她说这种糖两年前更改了配方，他们找的那种早就已经停产了。

　　查尔斯看上去有些泄气，然而这似乎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他用一包这个牌子的葡萄味硬糖替代了它，期望这个味道和那个味道不要相差太多。艾瑞克顺便买了一瓶洗发香波，以及一盒牛肉与一捆胡萝卜。经过电器区时他考虑要不要换一把剃须刀，但他最终没有换新。

　　最后艾瑞克帮他付了钱，也许是因为这包糖混在其他艾瑞克的东西中间的缘故，他没有拒绝。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中午了，但二人都有些疲惫，于是中饭就由兰谢尔随意的烹饪糊弄了过去。即便是随意做的，查尔斯不忘记要给些面子夸他“胡萝卜的叶子切的很干净”。

　　饭后艾瑞克服了一些感冒药，给自己好得差不多了的病症最后收个尾，然后睡了一个午觉。查尔斯没有，因为他想准备些事情，就是他之前承诺，作为交换会给艾瑞克的解释。

　　他在A4纸上涂涂画画，整理框架，设法让事情说明白又不太讨人嫌，为此他绞尽脑汁。他拆开糖果包装给自己塞了一颗糖，发觉这个味道比起有酒心的要单纯得多，那个味道有些冲，有点苦，而这个很温柔。

　　好在他最终整理好了一切，就等着那个男人醒来，和他来一场正式的谈话，最好事情能善终，而不是愈演愈烈。

　　14:48，艾瑞克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青年，“这么早就在喝咖啡？”他随口说了一句。

　　“不管困不困，它能让我更精神，”查尔斯微笑，“我正在等你，艾瑞克，等着跟你聊聊天。”

　　“也许我不该睡午觉。”男人嘀咕一句，反手摸摸己的后颈，扭了扭脖子。

　　艾瑞克去洗了把脸，又给自己补充了一些水分（他喝了一些橙汁），然后在查尔斯的注视下落座，就坐在查尔斯的正对面，正视对方。

　　“开始吧，查尔斯，你想聊什么？”男人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关于‘过去’的解释，”查尔斯说道，“你真想知道吗？——你可以要求我告诉你，而我会告诉你，我很守信。”

　　“是的，告诉我。”

　　听到是关于这个问题的话题，男人严肃了起来，刚刚睡醒不太久他脑子还有些混沌，但却因为这个话题的刺激瞬间清醒，大脑高速运转起来。

　　“首先谢谢你，”查尔斯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理由太多了……你其实有很多善良美好的地方在你的心里，我知道那存在。”

　　“然后，艾瑞克，关于当年……我知道你会努力打赢官司，但是你不一定能真正尽力，我看得出来，你那副模样摆明了不会深究到我，你只是会在表面寻找突破口，”查尔斯眨眨眼，偏过脸去，“通常情况，我没有机会告诉你背后的事情，也不会知道事情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为了获取到信息，我得用上特定的方法——但我一无所有，我不可能用我稀少的零花钱打通你的关系，而你也不可能需要我帮你做作业。因此我只有一个选择。”

　　律师听了有些莫名有些沉不住的恼怒：“这就是你的目的？但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会尽力去打赢这场官司，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告诉过你了！”

　　“不，艾瑞克。我刚刚说过，你根本不会关心我的想法，”查尔斯辩驳，“你认为我跟案件毫无关系，我就是一个权利代号，给他或者给她。”

　　“这很正常，你太小，没人在乎你的想法——”

　　“是的，这就是你的观点。所以我必须让你知道我重要，而我确实做到了，”查尔斯愠怒地瞟了一眼他，“其实本来我也没有要做到某个地步，我只想要引诱你的视线，让你‘看见’我。即使当时你没有拒绝我，那我也会设法脱身的……”

　　“如果你不能呢？查尔斯•泽维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男人冲他瞪眼，食指一下下敲打在沙发扶手上，“搞不好你半生就毁了！你还不清楚它的严重性吗？要我再说一遍吗？”

　　青年心悸了一下，蓦地看向他，那个男人绿色的眼睛里面有怒火，还有一些其他的感情，那是关切和恐惧吗？他没再去深究。他对艾瑞克突然的发言感到震惊，虽然他也想过会被斥责，但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空气沉默了一阵子，“艾瑞克……”青年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嗫嚅出一个词，“抱歉……”

　　男人呆了一下，可能是刚反应过来自己的发言是如何的微妙。查尔斯总是在抱歉，堆砌些道理来为他自己辩护。他深深吸进肺里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别停下……说完。”

　　“好的，艾瑞克，”青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也许这很怪异，很难以置信，但我必须要说，尽管我多次装模作样地引诱过你，但我的手段其实是其他的东西……”

　　“你是什么意思？”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看破你了，艾瑞克，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能‘能力’，”查尔斯用食指戳戳太阳穴，“可能是从小就在锻炼自己看人脸色的能力的缘故，我可以很快认清一个人真实的品格。”

　　“我甚至可以猜到别人的想法，准确率还不赖，”青年没停下，“因此，我看见你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太纯粹，就像我一样，所以我知道你缺少的是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用什么才能让你和我统一战线，达到我的目的。”

　　“我知道我可以试着信赖你，因为你只是看上去冷酷，”查尔斯默默说道，“你的心是被埋起来的，我知道你需要的什么，而我可以试着给你这个。”

　　“这个东西，从我读过的数不过来的书本里，我明白它：这世界上有某种东西，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之受难。它很美好，也很恶毒，”他说道，“这种东西能牢牢把握住一个人的心，而这也正是我需要的，这东西就是‘爱’——有时候我真觉得它是一种魔鬼。”

　　“人与人之间稳定的感情大致上就是三种，亲情、友情和爱情，爱情是最模糊和玄幻的，它和其他两种感情几乎没有明显界限，但是我认为，爱情有一种能区别于其他两种感情的判断方式……”

　　查尔斯伸出十指合在一起，轻轻靠在嘴前，仿佛刚说过的话需要祈求神的宽恕似的。而男人还因为那些话而感到惊奇，暂时还处于痴呆没有反应过来。

　　“如何告诉你我的感觉？接触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通俗的方式。我碰到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感受到过一种‘连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交换。虽然那时我还不爱你，那时我渴望你，艾瑞克。我害怕孤独的生活和空白的情感，我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会变得快乐些的。”

　　青年的目光有点涣散，随即又重新凝聚到艾瑞克身上：“抱歉，艾瑞克，显然我逻辑很不清晰，可能什么也没说明白，我情绪不太稳定了……明明我还准备了很久呢……但我都是认真跟你说的，我在试探你，艾瑞克，我要确定你真的值得信赖，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被人伤害。”

　　“我可以一直逃避这些问题，但是我不要这么做，我现在要和你坦诚相待。客观上，你要说我们认识不久根本不熟悉对方，你要说我比你小整整二十二岁，你要说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认为这些可以成为我不爱你的理由。”

　　说出这一切后的人终于能够松弛下来，怀抱不安和期待等着另一个人的反应和态度，其实他大致能猜到即将会发生的几种情况，无非是暴怒、痛苦和疑惑，他会后悔一会，但他清楚他不会后悔终身。

　　青年凝视着对方，连呼吸也不由地小心翼翼，生怕振动本就不太稳定的气氛，似乎是再也不能以沉默逃避下去了，男人从沙发里起身，向查尔斯伸出了手。青年有些惊喜，缓慢地伸出手去。

　　他被强有力地握住了手臂，顺势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像一根附着在墙壁上的藤蔓从墙壁上被扯过来。他以为艾瑞克想拥抱他。

　　“走吧，查尔斯，整理东西。”

　　他淡淡地说，什么也没做。

　　“我现在送你去学校。”

　　青年怔住了，忽然觉得手臂上那像是圈着镣铐，冰凉的像是金属的手不容置疑地领导着他。他失望地冷下脸去，然后把手迅速抽了回来。

——TBC——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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